贤良方正下一句-贤良方正异
1.秦观 浣溪沙 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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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 浣溪沙 古诗
浣溪沙-秦观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词语解释
1.漠漠:像轻清寒一样的冷漠。 2.清寒:阴天,有些冷。 3.晓阴:早晨天阴着。 4.无赖:词人厌恶之语。 5.穷秋:秋天走到了尽头。 6.淡烟流水:画屏上轻烟淡淡,流水潺潺。 7.幽:意境悠远。 8.自在:自由自在。 9.丝雨:细雨。 10.宝帘:缀着珠宝的帘子。 11.闲挂:很随意地挂着。
诗文解释
在春寒料峭的天气里独自登上小楼,早上的天阴着好象是在深秋。屋内画屏上轻烟淡淡,流水潺潺。天上自由自在飘飞的花瓣轻得好象夜里的美梦,天空中飘洒的雨丝细得好象心中的忧愁。走回室内,随意用小银钩把帘子挂起。
诗文赏析
这首诗表达了词人渴望身心自由的思想感情。 暮春三月,人在小楼。一早起来,阴霾不开,轻寒恻恻。"节过清明冷似秋",对这种天气,畏寒不出的词人十分厌恶,不禁咀咒了一声"无赖"。回头看看室内,画屏上一幅《淡烟流水图》,迷蒙淡远,撩人意绪,于是一丝春愁油然而生。他定睛望了望窗外:落花随着微风,自在飘舞,宛如梦幻;纤细的小雨,无边无际,好似愁丝。"飞花"和"梦"、"丝雨"和"愁",一具体、一抽象,原本邈不相涉,但词人却发现它们之间有"轻"与"细"的特点,便构成两个新鲜的比喻,空灵缥缈,妙不可言。无怪乎称之为"奇语"。
秦观百科名片
秦观(1049-1100),字少游,一字太虚,号淮海居士,别号邗沟居士;“苏门四学士”之一。汉族,扬州高邮(今属江苏)人。北宋文学家,北宋词人。
中文名: 秦观
别名: 秦少游,秦太虚,淮海居士
国籍: 中国
出生地: 中国江苏
出生日期: 1049年
逝世日期: 1100年
职业: 文学 婉约派词人,学者 太学博士
主要成就: 北宋后期著名婉约派词人
文字工巧精细 音律谐美情韵兼胜
代表作品: 《淮海集》;鹊桥仙
重要事件: 1085年中进士
名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人物简介
秦观(1049-1100)字少游,一字太虚,号淮海居士。扬州高邮(今江苏高邮县)人 秦观像
。北宋词人,与黄庭坚、张耒、晁补之合称“苏门四学士”。元丰八年(1085年)进士,初为定海主簿、蔡州教授,元佑初苏轼荐为秘书省正字,兼国史院编修官。哲宗时“新党”执政,被贬为监处州酒税,徏郴州,编管横州,又徙雷州,至藤州而卒。其散文长于议论,《宋史》评为“文丽而思深”。其诗长于抒情,敖陶孙《诗评》说:“秦少游如时女游春,终伤婉弱。”他是北宋后期著名婉约派词人,其词大多描写男女情爱和抒发仕途失意的哀怨,文字工巧精细,音律谐美,情韵兼胜。代表作为《鹊桥仙》(纤云弄巧)、《望海潮》(梅英疏淡)、《满庭芳》(山抹微云)等。《鹊桥仙》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被誉为“化臭腐为神奇”的名句(见《蓼园词选》)。《满庭芳》中的“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被称做“天生的好言语”(《能改斋漫录》引晁补之语)。张炎《词源》说:“秦少游词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而知味。”生平详见《宋史》卷四四四。有《淮海集》。
编辑本段人物生平
秦观宋神宗元丰八年(1085年)进士。曾任太学博士(即国立大学的教官)、秘书省正字、国史院编修官。政治上倾向旧党,哲宗时“新党”执政,被贬为监处州酒税,徙郴州,编管横州,又徙雷州,至藤州而卒。他与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号称为“苏门四学士”,颇得苏轼赏识。秦观生性豪爽,洒脱不拘,溢于文词。他十五岁丧父,自幼研习经史兵书。 神宗元丰八年(1085)进士,最初任定 秦观墓
海主簿、蔡州教授。元佑初(1086),苏轼举荐他为秘书省正字,兼国史院编修官,预修《神宗实录》。绍圣初(1094)坐元佑党籍,出任杭州通判,又被贬监处州、郴州、横州、雷州等地。徽宗即位后秦观被任命为复宣德郎,之后在放还北归途中卒于藤州。熙宁十一年(1078)作《黄楼赋》,苏轼赞他“有屈、宋之才”。元丰七年(1084)秦观自编诗文集十卷后,苏轼为之作书向王安石推荐,王安石称他“有鲍、谢清新之致”。 因秦观屡得名师指点,又常与同道切磋,兼之天赋才情,所以他的文学成就灿然可观。20岁,作《浮山堰赋》。24 岁,作《单骑见虏赋》,为世人所重。其散文长于议论,《宋史》评为“文丽而思深”。其诗长于抒情,敖陶孙《诗评》说:“秦少游如时女游春,终伤婉弱。”。他是北宋后期著名婉约派词人,其词大多描写男女情爱和抒发仕途失意的哀怨,文字工巧精细,音律谐美,情韵兼胜,历来词誉甚高,然而缘情婉转,语多凄黯。有的作品气格较弱。代表作为《鹊桥仙》(纤云弄巧)、《望海潮》(梅英疏淡)、《满庭芳》(山抹微云)等。《鹊桥仙》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被誉为“化腐朽为神奇”的名句(见《蓼园词选》)。《满庭芳》中的“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被称作“天生的好言语”(《能改斋漫录》引晁补之语)。张炎《词源》说:“秦少游词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而知味。”。生平详见《宋史》卷四。著有《淮海集》40卷、《淮海词》(又名《淮海居士长短句》)、《劝善录》、《逆旅集》。又辑《扬州诗》、《高邮诗》。其《蚕书》,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蚕桑专著。又善书法,小楷学钟、王,姿媚遒劲可爱,草书有东晋风味,真、行学颜真卿。建炎四年(1130),南宋朝廷追赠秦观为“直龙图阁学士”。高邮文游台、秦观读书台、《秦邮帖》石刻、扬州云山图、“淮东第一观”石刻,保存至今。后世称之为“淮海公”。
编辑本段人生经历
少年时期
皇佑元年至元丰七年(一○四九 ~ 一○八四年) 秦观在未仕期间大多在故乡高邮居家耕读,准备科举,然亦时常游历于江南吴楚之间,徜徉于山光水色之中。 在这段期间秦观的主要出游地有二:一为神宗熙宁九年(一○七六),秦观同孙莘 秦观读书堂
老、参寥子访漳南老人于历阳之惠济院。浴汤泉,游龙洞山,又至乌江谒项羽墓,极山水之胜。此次出游共得诗三十首,并赋《汤泉赋》一篇,以记所踪。二为神宗元丰二年(一○七九),秦观前往越州省亲,适逢苏轼自徐州徙湖州,于是便乘苏轼官船一同南下,途经无锡,游玩惠山,又经吴兴,泊西观音院,探访诸寺。端午过后,遂别苏轼赴越。八月中秋与参寥子、辩才法师同游龙井,其后又与郡守程公辟游玩鉴湖、拜谒禹庙,相得甚欢,直至岁末家书催归,秦观始依依不舍的乘船北归,也在此刻写下著名的《满庭芳》(山抹微云)来描述此一离情,透露出此段漫游岁月中的美好与不舍。
三试及第
学而优则仕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秦观亦是如此,希望藉由科举而荣登仕途,然而秦观的科举路途却是屡遭挫折,神宗元丰元年(一○七八)秦观第一次参与科举应试,抱著满满的期望换来的却是落第的命运,于是他便马上“退居高邮,杜门却扫,以诗书自娱” (《掩观铭》),可见此一失败,对他是一大打击;神宗元丰四年(一○八一)秦观再次应试科举,依旧名落孙山,科举的接连失利,使得秦观心境更加忧愁悲郁,认清了“风俗莫荣於儒,材能咸耻乎未仕” (《谢及第启》)的社会现实,只好改变态度学习时文并向时人投献诗文,希望获得举荐,终于在神宗元丰八年(一○八四)参加第三次科举考试,并成功考取进士,步上其仕宦之途。
仕宦时期
神宗元丰八年至哲宗绍圣元年(一○八五 ~ 一○九四) 朋党倾轧是北宋政治上的一大难题,更是朝廷不安的一大乱源,秦观入仕之时,适逢北宋党派争斗日益激烈之际,秦观亦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这场政治漩涡,无法自拔。 元丰八年,秦观登进 秦观墓
士第之后,除定海主簿,未赴任即授蔡州教授,因其亲附苏轼,被视为旧党,从此党争的迫害便从未间断。元佑二年苏轼、鲜于侁,共以贤良方正荐於朝,遂入京应试,无奈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加以诬告,而不得参加应试;又元佑五年右谏议大夫朱光庭弹劾其"素号薄徒,恶行非一",而罢太学博士;元佑六年又因贾易诋其"不检"而罢正字,接二连三的贬官,使得秦观大受打击,对政治开始灰心有退隐之意。元佑八年,秦观授左宣德郎,又由秘书省正字兼国院编修官,参修神宗皇帝史实,甚得恩宠,数月之间,拔擢连连,此为秦观仕宦时期最顺遂风光之时。 宦达未几,元佑九年太皇太后高氏崩逝,哲宗亲政,新党之人相继还朝,旧党一一被贬,秦观的贬谪生涯从此开始。
贬谪时期
绍圣元年至元符三年(一○九四 ~ 一一○○年) 元佑九年太皇太后高式崩逝、哲宗亲政,政局丕变,旧党之人被贬出京,秦观亦难获免,开始其艰苦的贬谪之路。 秦观首先被贬为杭州通判,因御史刘拯告他重修《神宗实录》时,篡易增损,诋毁先帝,前往杭州途中又贬至处州任监酒税。在处州任职之时,秦观学佛以遣愁闷,常与佛寺僧人谈禅,并为僧人抄写佛经,他的《千秋岁》词在回忆当年欢会时,抒发了很深的感慨和忧愁,已从去年的惆怅转为悲怆: 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忆昔西池会,鹓鹭同飞盖。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无奈小人构陷,诬告秦观写佛书,又因此获罪。《宋史文苑传》云:"使者承风望指,伺候过失,既而无所得,则以谒告写佛书为罪,削秩徙郴州"。削秩是将所有的官职封号去除,是对士大夫最严重的惩罚。贬谪南荒时秦观心情悲慨,心中早已绝望,作了《踏莎行》词,虽将《千秋岁》的直抒换为比兴,没有“愁如海”之类的字眼,内心深处却依然郁结难解。其中"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正是秦观此时最佳的写照。上片营造出一个凄迷的暮春境界,而起头“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三句,连下“失”、“迷”、“无”三字,透出了词人心中的渺茫之感,黄苏《蓼园词选》认为:“雾失月迷,总是被谗写照。”可谓深获其心。至如王国维所说的从“凄婉”到“凄厉”,更是敏感地指出了他内心感情、精神境界的递降。 秦观甫至郴州马上又移至横州编管,元符九年,移送雷州编管,眼望离京师越来越远,归乡无期,秦观赋《自做挽词》: 家乡在万里,妻子天一涯,孤魂不敢归,惴惴犹在兹。…… 奇祸一朝作,飘零至於斯。 此词道尽心中凄苦之情,怎叫人不心生悲惋。 元符三年(西元一一○○)哲宗崩,徽宗即位,向太后临朝,政坛局势变异,迁臣多内徙,秦观也命复宣德郎,放还横州,行至滕州之时,出游光华亭,索水欲饮,水至,笑视而卒,结束其坎坷的一生。张文潜曾作〈祭秦少游文〉云:“呜呼!官不过正字,年不登下寿。间关忧患,横得骂诟。窜身瘴海,卒仆荒陋。”这正是秦观一生的最佳写照,句句痛人心肺,一代文人,命运竟是如此的坎坷曲折,到最后竟在化外之地,令后人无限感慨。
编辑本段策论艺术
综述
秦少游是北宋文学史上的一位重要作家,但是,长期以来,人们在谈到秦少游时,习惯上总是把他与婉约词联系在一起,却较少提及他的诗,更少论及他的文。其实,在秦少游现存的所有作品中,词只有三卷100多首,而诗有十四卷430多首,文则达三十卷共250多篇,诗文相加,其篇幅远远超过词若干倍。当然,评价一个作家的成就不能只看作品数量而不看质量,有的作家存世虽只有一部 秦观纪念堂
(篇)作品,但其影响巨大,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却是无可撼动的。尽管如此,要历史而客观地评价秦少游在文学史上的贡献与地位,如果只论其词,而不论其诗其文,尤其是不论其策论,不仅有失偏颇,而且也评不出一个完整的秦少游。
紧扣现实,不尚空谈
秦少游的策论共有50篇,其中进策30篇,进论20篇。认真分析这些策论的内容就可以发现,这些文章大都能紧扣当时的社会现实,较少作书生之空谈。这一方面与当时制科之文的要求有关,一方面也与其业师苏东坡的鼓励与点拨有关。苏东坡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其散文创作的成就颇高,他的鼓励与点拨当然是经验之谈。
引古证今,说理透彻
策论是古代的一种特有文体,相当于现代的政论文,是臣向君提出的有关国事、朝政的意见和建议。它的阅读对象主要是帝王,因而在写作上不能长篇大论地泛泛而谈,篇幅要短,立论要明,论据要足,说理要透。既要注意一事一议、深入浅出,更要注意言而有理,言而有据,言而有序。统观秦少游所写的策论,基本上达到了以上几点要求,特别在引古证今、说理透彻方面更是无懈可击。
结构严密、章法井然
熙宁四年,宋神宗采纳王安石的建议,改革科举法,“罢诗赋及明经诸科,专以经义、论策试士”。为了应举,秦少游在策论的写作上下了不少功夫,他对策论写作的重视甚至超过诗词赋。他曾说“作赋何用好文章,只以智巧饤饾为偶俪而已。若论为文,非可同日语也。” 正因为如此,秦少游的策论无论长短都非常注意谋篇布局,注意结构和章法的变化。
铺陈排比,气足神完
先秦诸子百家的散文和后来唐宋八大家的散文大都讲究运用“整句”铺陈排比,让人读起来感到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很有震撼力。秦少游在饱读大量经典散文的过程中,对散文中如何运用铺陈排比心领神会,加之他青少年时也写过《浮山堰赋》《黄楼赋》《汤泉赋》《郭子仪单骑见虏 秦观书法作品
赋》《和渊明归去来辞》等,特别是为纪念苏东坡在徐州抗洪成功所写的《黄楼赋》就很得苏东坡的赏识,认为这篇赋“雄辞杂今古,中有屈宋姿”。他把赋中运用得驾轻就熟的铺陈排比又运用到策论中来,就使文章更加气足神完。 综上所述,秦少游的策论立论高远、说理透彻、章法严紧、文笔犀利,有一种特有的艺术张力,完全可以用“辞华而气古,事备而意高”来一言以概括之。其实,对秦少游策论的评价,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很高的。宋代吴曾《能改斋漫录》:“……至于议论文字,今日乃付之少游及晁、张、无己……”。苏东坡《辨贾易弹奏待罪札子》:“秦观自少年从臣学文,词采绚发,议论锋起,臣实爱重其人。”清代梁章冉《扪虱新话》 :“……少游文学西汉,所进策论,颇苦刻露,不甚含蓄。若比东坡,不觉望洋而叹,然亦自成一家。”现代著名学者朱东润则说:“予于少游之书,尤喜读进策三十篇,观其所得,导源东波,所见益卓。其论选举与役法者,皆深造而有得,不为世俗之言。”
编辑本段秦观的婚姻
秦观的正妻叫徐文美,而非传说中的苏小妹。这是他自己在为岳父写的文章里交代的。他的岳父是高邮一位姓徐的富商,因为有点钱,捐了一个主簿的官当,生了三个女儿,分别叫徐文美、徐文英、徐文柔。秦观在《徐君主簿行状》一文末尾说:“徐君女三人,尝叹曰:子当读书,女必嫁士人。以文余,如其志云。” 关于其妻就是点了一下名字而已,在秦观的诗文中再无丁点提及,徐文美大概不是秦观钟爱的女子。有人统计,秦观留传下来的四百多首诗词,约四分之一为“爱情诗”,而其中的主人公绝大多数是青楼歌女。钱钟书在《宋诗选注》的序里说秦观的诗是“公然走私的爱情”。《茹溪渔隐丛话》引《艺苑雌黄》说了秦观的一件风流事。秦观在绍兴的时候,由当地最高长官太守接待,住高级宾馆 鹊桥仙
蓬莱阁。一日,在席上看中一个歌妓,于是赋《满庭芳》,开头一句是“山抹微云”,后来就是“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了。此词流传甚广,苏轼曾戏称秦观为“山抹微云秦学士”。 明代的蒋一葵在《尧山堂外纪》中则透露了秦观的另两次艳事。“秦少游在蔡州,与营妓楼婉字东玉者甚密”,他专为情人写了一首《水龙吟》,还费心地将楼东玉的名字写进去,“小楼连苑横空”、“玉佩丁东别后”就是谜面。而“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照人依旧”是说他们幽会情景的。秦观还有过一位叫陶心儿的情人,他曾赠一首《南歌子》给这位名妓,末句的“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就是为陶心儿的“心”字打的哑谜。 才情都用在身上,是不是有点“浪费”?以至于黄庭坚都看不过去了,写了一首诗劝告他,其中有“才难不易得,志大略细谨”的句子,秦观看了很不高兴。 传统的诗词鉴赏,分析秦观时,总是定性为写“歌妓的恋情,同时又融入自己的身世之感”,但这并不适合解读秦观的所有爱情词。拿他的经典名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说,就并没有牵连到什么仕途失意的身世之感。相反,如果结合他放浪的情感经历来看,完全可以大胆地假设,这只是秦少游安慰痴情女子的托词,或者说摆脱一段旧恋情的美丽借口。
编辑本段秦观著作
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七著录《淮海集》40卷、《后集》6卷、《长短句》3卷;卷二十一著录《淮海词》1卷。《淮海集》有《四部丛刊》影明本、《四部备要》本。南宋长沙所刻《百家词》本《淮海词》已不可见,今存者有《淮海词》1卷,收入《宋六十名家词》刊本。又《淮海居士长短句》3卷,有《四部丛刊》影明本、朱祖谋《□村丛书》本、北平图书馆影印宋本、叶恭绰影宋校本、龙榆生点校《苏门四学士词》本。
编辑本段文学贡献
黄庭坚认为秦观诗只是尽情挥洒胸臆,专任自然,并未去刻意构想、苦心经营,这点颇类似李白诗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其实,秦观也并非不讲究文辞的细密精致,只是不显出过份人为的痕迹,而别以清畅流丽之态示人而已。他的“诗如词”、“诗似小词”(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四十二引《王直方诗话》),若换用 相关书籍
李清照《词论》的话,是“秦即专主情致,而少故实”。纵观淮海词,则多为纯情任心之制,“如花含苞,故不甚见其力量”、“正以平易近人,故用力者终不能到”(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是自我生平际遇的真实写照;这些已超轶花间词所建立的艳科娱人、以绮丽香软为尚的传统,旨在表意娱己,认同“言情志”的诗歌道路,作出程度不等的回归了。所以,冯煦《蒿庵论词》云:“少游以绝尘之才,早与胜流,不可一世;而一谪南荒,遽丧灵宝。故所为词寄慨身世,闲雅有情思,酒边花下,一往而深;而怨悱不乱,情乎得《大雅》之遗。后主而后,一人而已。昔张天如论相如之赋,云:‘他人之赋,赋才也;长卿,赋心也。’予以少游之词,亦云: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词心也。得之于内,不可以传。虽子瞻之明隽、耆卿之幽秀,犹若有瞠乎后者,况其下邪?”又云:“淮海、小山,真古之伤心人也。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在致,求之两宋词人,实罕其匹。”也许,正是在这种特定意义上,可以说秦观词与李白诗歌的主流艺术精神是一致相通的,故也不必过为计较他们二者在具体艺术风貌上凄婉绵邈和飘逸豪放的显著差异。 不言而喻,秦观词的艺术精神是多层次多元化的,现在来谈论其主流部分,但却不意味着可以以之总揽全体;从另一方面说,这种艺术精神的形成到成熟,也经历了他的整个创作生命,存在着一个不断变化而发展的过程,始终呈动态流动形状。如果将上述者置放于词史、乃至文学史的大视野中来观照,或许便能够更清晰全面地认识其意义与价值取向。 秦观在某些特定环境情势,即“淮海秦郎天下士,一生怀抱百忧中”(楼钥《黄太史书少游海康诗题跋》),如忆旧、迁谪时制作的这第三种类型的词,已使原来侑饮娱兴、按拍协歌的传统价值归属摒退于很次等,甚或无相关连的幕后位置。而另外却命其担荷起诗歌在古典诗教理论里的代言情志功用,遂成为自我主体心态意绪的特定物化形式,以之满足他叹喟命运悲剧、渲泄人生愁烦的现实精神需要。在这里,秦观径直将个体生命存在的种种缺憾纳入词中,再也无须假助以往闺思离怨之类的惯有模式,或故为饰辞托言以求深隐婉约之姿。对于上端,他一般仅只聊借来增大词的容量与弹性,故得能在保留其主流性的本色风情韵调之际,又平添出若许的沉咽清悠意味,特见空蒙隽远之致。因而向来与周邦彦一齐被推许作“词家正宗”(先著《词诘》卷三),“大抵北宋之词,周、秦两家,皆极顿挫沈郁之妙。而少游托兴尤深,美成规模较大,此周、秦之异同也”(《白雨斋词话》卷一)。他的这种艺术精神,多曾熏染影响到后来的许多词家,如李清照、姜白石,直到宋季之周密,、王沂孙、张炎等,皆缘于生平身世国运而寄慨于词,更大程度上朝向诗化的道路认同、复归,乃至逐渐衍变为长短不葺的诗,相互间益愈以辞采意格相高,更加倾注到“娱己”的旨趣。虽然他们出于各自的才情藻思,所作风格面貌多有不同,甚或成为相对独立之支派。但从总体而言,却改造、更新,或者说更大程度上发展、扩张了花间、南唐以来的传统艺术流派,使之不断勃发充溢着生命活力,不至于趋向僵枯沉晦的末路——这其间,秦观是必须给予充分估价的。
编辑本段历代文人对秦观的评价
宋苏轼戏评秦观、柳永对联:“山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 宋苏轼东坡绝爱其尾两句(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曰:“少游已矣,虽万人何赎。” 宋苏轼:“有屈、宋之才。” 宋王安石:“其诗清新妩媚,鲍、谢似之。” 宋李清照《词论》:“专主情致,而少故实,譬如贫家美女,虽极妍丽丰逸,而中乏富贵态。” 《宋词三百首》:“委婉含蓄,清丽雅淡。”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少游《满庭芳》诸阕,大半被放后作。”“秦少游自是作手,近开美成,导其先路。远祖温、韦,取其神不袭其貌,词至是乃一变焉。然变而不失其正,遂令议者不病其变,而转觉有不得不变者。”“少游词寄慨身世,闲情有情思。”“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词心也。得之于内,不可以传。” 张炎《词源》:“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而知味。” 孙兢《竹坡老人词序》:“苏东坡辞胜乎辞,柳耆卿情胜乎情,辞情兼胜者,唯秦少游而已。” 张耒:“世之文章,多出于穷人,故后之为文者,喜为穷人之辞。秦子无忧而为忧者之辞,殆出此耶!” 金元好问《论诗绝句》评秦观诗云:“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拈出退之山石句,始知渠是女郎诗。” 李调元《雨村词话》:“首首珠玑,为宋一代词人之冠。” 清刘熙载《艺概》:“少游词有小晏之研,而幽趣则过之。”(小晏指晏几道) 清周济《介存需论词杂著》曾经引用前人评语评秦词说:“少游正以平易近人,故用力者终不能到。” 周济《宋四家词选》:“将身世之感,打并入,又是一法。”“少游最和婉醇正,稍逊清真者,辣耳。少游意在含蓄,如花初胎,故少重笔。” 楼敬思:“淮海词风骨自高,如红梅作花,能以韵胜,觉清真亦无此气味也。” 清代词论家冯煦:“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 《四库全书总目》:“而词则情韵兼胜,在苏黄之上。” 清王国维评秦观与周邦彦说:“少游虽作艳语,终有品格,方之美成,便有淑女与倡伎之别。” 清代王国维《人间词话》:“少游词境最为凄婉,至‘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则变而为凄厉矣。” 冯煦评论秦观的词:“少游词寄慨身世,闲雅有情思,酒边花下,一往而深,而怨悱不乱,悄悄乎得小雅之遗。后主而后,一人而已。” 又说:“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词心也。得之于内,不可以传。”----《蒿庵论词》 秦观的词实在是词人之词。冯煦评论得恰到好处。 清代王士祯说:风流不见秦淮海,寂寞人间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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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秦观诗文亦为北宋一大家。明胡应麟于《诗薮杂编》卷五言:“秦少游当时自以诗文重,今被乐府家推做渠帅,世遂寡称。”秦观诗感情深厚,意境悠远,风格独特,在两宋诗坛自成一家。散文以政论、哲理散文、游记、小品文最为出色。其策论文笔犀利,说理透彻,引古征今,富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第二卷 三孝廉让产立高名
紫荆枝下还家日,花萼楼中合被时。
同气从来兄与弟,千秋羞咏豆萁诗。
这首诗,为劝人兄弟和顺而作,用著二个故事,看官听在下一一分剖。第一句说:“紫荆枝下还家日”。昔时有田氏兄弟三人,小同居合爨。长的娶妻叫田大嫂,次的娶妻叫田二嫂。妯娌和睦,并无闲言。惟第三的年小,随著哥嫂过日。后来长大娶妻,叫田三嫂。那田三嫂为人不贤,恃著自己有些妆奁,看见夫家一锅里煮饭,一桌上吃食,不用私钱,不动私秤,便私房要吃些东西,也不方便,日夜在丈夫面前撺掇:“公堂钱库田产,都是伯伯们掌管,一出一入,你全不知道。他是亮里,你是暗里。用一说十,用十说百,哪里晓得!目今虽说同居,到底有个散场。若还家道消乏下来,只苦得你年幼的。依我说,不如早早分析,将财产三分拨开,各人自去营运,不好么?”田三一时被妻言所惑,认为有理,央亲戚对哥哥说,要分析而居。田大、田二初时不肯,被田三夫妇内外连连催逼,只得依允。将所有房产钱谷之类,二分拨开,分毫不多,分毫不多,分毫不少。只有庭前一捆大紫荆树,积祖传下,极其茂盛,既要析居,这树归著哪一个?可惜正在开花之际,也说不得了。田大至公无私,议将此树砍倒,将粗本分为三截,每人各得一截,其余零枝碎叶,论秤分开。商议已妥,只待来日动手。
次日天明,田大唤了两个兄弟,同去砍树。到得树边看时,枝枯叶萎,全无生气。田大把手一推,其树应手而倒根芽俱露。田大住手,向树大哭。两个兄弟道:“此树值得甚么!兄长何必如此痛惜!”田大道:“吾非哭此树也。思我兄弟三人,产于一姓,同爷合母,比这树枝枝叶叶,连根而生,分开不得。根生本,本生枝,枝生叶,所以荣盛。昨日议将此树分为三截,树不忍活活分离,一夜自家枯。我兄弟三人若分离了,亦如此树枯,岂有荣盛之日?吾所以悲哀耳。”田二、三闻哥哥所言,至情感动:“可以人而不如树乎?”遂相抱做一堆,痛哭不已。大家不忍分析,情愿依旧同居合爨。三房妻子听得堂前哭声,出来看时方知其故。大嫂二嫂,各各欢喜,惟三嫂不愿,口出怨言。田三要将妻逐出。两个哥哥再三劝住。三嫂羞惭,还房自缢而。此乃自作孽不可活。这话搁过不题。再说田大可惜那棵紫荆树,再来看其树无整理,自然端正,枝枝再活,花萎重新,比前更加烂熳。田大唤两个兄弟来看了,各人嗟讶不已。自此田氏累世同居。有诗为证:
紫荆花下说三田,人合人离花亦然。
同气连枝原不解,家中莫听妇人言。
第二句说“花萼楼中合被时”。那花萼楼在陕西长安城中,大唐玄宗皇帝所建。玄宗皇帝就是唐明皇。他原是唐家宗室,因为韦氏乱政,武三囚专权,明皇起兵诛之,遂即帝位。有五个兄弟,皆封王爵,时号“五王”。明皇友爱甚笃,起一座大楼,取>之义,名日花萼。时时召五王登楼欢宴。又制成大幔,名为“五王帐”。帐中长枕大被,明皇和五王时常同寝其中。有诗为证:
羯鼓频敲玉笛催,朱楼宴罢夕阳微。
宫人秉烛通宵坐,不信君王夜不归。
第四句说“千秋羞咏豆萁诗”。后汉魏王曹操长子曹丕,篡汉称帝。有弟曹植,字子建,聪明绝世。操生时最所宠爱,几遍欲立为嗣而不果。曹丕衔其旧恨,欲寻事而杀之。一日,召子建问曰:“先帝每夸汝诗才敏捷,朕未曾面试。今限汝七步之内,成诗一首。如若不成,当坐汝欺诳之罪。”子建未及七步,其诗已成,中寓规讽之意。诗曰: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见诗感泣,遂释前恨。后人有诗为证:
从来宠贵起猜疑,七步诗成亦可危。
堪叹釜萁仇未已,六朝骨肉尽诛夷。
说话的,为何今日讲这两三个故事?只为自家要说那《三孝廉让产立高名》。这段话文不比曹丕忌刻,也没子建风流,胜如紫荆花下三田,花萼楼中诸李,随你不和顺的弟兄,听著在下讲这节故事,都要学好起来。正是:
要知天下事,须读古人书。
这故事出在东汉光武年间。那时天下安,万民乐业。朝有梧凤之鸣,野无谷驹之叹。原来汉朝取士之法,不比今时。他不以科目取士,惟凭州郡选举。虽则有博学宏词、贤良方正等科,惟以孝廉为重。孝者,孝弟;廉者,廉洁。孝则忠君,廉则爱民。但是举了孝廉,便得出身做官。若依了今日事势,州县考个童生,还有几十封荐书,若是举孝廉时,不知多少分上钻刺,依旧是富贵子弟钻去了。孤寒的便有曾参之孝,伯夷之廉,休想扬名显姓。只是汉时法度甚妙,但是举过芋人孝廉,其人若困然有才有德,不拘资格,骤熬升擢,连举主俱纪录受赏;若所举不得其人,后日或贪财坏法,轻则罪黜,重则抄没,连举主一同受罪。那荐人的与所荐之人,休戚相关,不敢胡乱。所以公道大明,朝班清肃。不在话下。
且说会稽郡阳羡县,有一人姓许名武,字长文,十五岁上,父母双亡。虽然遗下些田产童仆,奈门户单微,无人帮助。更兼有两个兄弟,一名许晏,年方九岁,一名许普,年方七岁,都则幼小无知,终日赶著哥哥啼哭。那许武日则躬率童仆,耕田种圃,夜则挑灯读书。但是耕种时,二弟虽未胜锄,必使从旁观看。但是读时,把两个小兄弟坐于案旁,将句读亲口传授,细细讲解,教以礼让之节,成人之道。稍不率教,辄跪于家庙之前,痛自督责,说自己德行不足,不能化诲,愿父母有灵,吞牖二弟,涕泣不已。直待兄弟号泣请罪,方才起身,并不以疾言倨色相加也。室中只用铺陈一副,兄弟三人同睡。如此数年,二弟俱已长成,家事亦渐丰盛。有人劝许武娶妻,许武答道:“若娶妻,便当与二弟别居。笃夫妇之爱,而忘手足之情,吾不忍也。”繇是昼则同耕,夜则同读,食必同器,宿必同床。乡里传出个大名,都称为“孝弟许武”,又传出几句口号,道是:
阳羡许季长,耕读昼夜忙。教诲二弟俱成行,不是长兄是父娘。
时州牧郡守俱闻其名,交章荐举,朝廷徵为议郎,下诏会稽郡。太守奉旨,檄下县令,刻日劝驾。许武迫于君命,料难推阻,吩咐两个兄弟:“在家躬耕力学,一口我在家之时,不可懈废业,有负先人遗训。”又嘱咐奴仆:“俱要小心安分,听两个家主役使,早起夜眠,共扶家业。”嘱咐已毕,收拾行装,不用官府车辆,自己雇了脚力登车,只带一个童儿,望长安进发。不一日,到京朝见受职。
忽一日,思想二弟在家,力学多年,不见州郡荐举,诚恐怠荒失业,意欲还家省视。遂上疏,其略云:
臣以菲才,遭逢圣代,致位通显,未谋报称,敢图暇逸?但古人云:“人生百行,孝弟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父母早背,域兆未修;臣弟二人,学业未立;臣三十未娶。五天子览奏,准给假暂归,命乘传衣锦还乡,复赐黄金二十斤为婚礼之费。许武谢恩辞朝,百官俱于郊外送行。正是:
报道锦衣归故里,争夸白屋出公卿。
许武既归,省视先茔已毕,便乃纳还官诰,只推有病,不愿为官。过了些时,从容召二弟至前,询其学业之进退。许晏、许普应答如流,理明词畅。许武心中大喜。再稽查田宅之数,比前恢廓数倍,皆二弟勤俭之所积也。武于是遍访里中良家女子,先与两个兄弟定亲,自己方才娶妻,续又与二弟婚配。
约莫数月,忽然对二弟说道:“吾闻兄弟有析居之义。今吾与汝,皆已娶妇,田产不薄,理宜各立门户。”二弟唯唯惟命。乃择日治酒,遍召里中父老。三爵已过,乃告以析居之事。因悉召僮仆至前,将所有家财,一一分剖。首取广宅自予,说道:“吾位为贵臣,门宜,体面不可不肃。汝辈力田耕作,得竹庐茅舍足矣。”又阅田地之籍,凡良田悉归之已,将硗薄者量给二弟,说道:“我宾客众盛,交游日广,非壮健伶俐者,说道:“吾出入跟随,非此不足以给使令。汝辈合力耕作,正须此愚蠢者作伴,老弱馈食足矣,不须多人,费汝衣食也。”
众父老一向知许武是个孝弟之人,这番分财,定然辞多就少。不想他般般件件,自占便宜。两个小兄弟所得,不及他十分之五,全无谦让之心,大有欺凌之意。众人心中甚是不平,有几个刚直老人气忿不过,竟自去了。有个心直口快的,便想要开口,说公道话,与两个小兄弟做乔主张。其中又有个老成的,背地里捏手捏脚,教他莫说,以此罢了。那教他莫说的,也有些见识,他道:“富贵的人,与贫贱的人,不是一般肚肠。许武已做了显官,比不得当初了。常言道: 疏不间亲 。你我终是外人,怎管得他家事。就是好言相劝,料未必听从,枉费了唇舌,到挑拨他兄弟不和。倘或做兄弟的肯让哥哥,十分之美,你我又呕这闲气则甚!,若做兄弟的心上不甘,必然争论。等他争论时节,我们替他做个主张,却不是好!”正是:
事非干已休多管,话不投机莫强言。
原来许晏、许普,自从蒙哥哥教诲,知书达礼,全以孝弟为重,见哥哥如此分析,以为理之当然,绝无几微不平的意思。许武分拨已定,众人皆散。许武居中住了正房,其左右小房,许晏、许普各住一边。每日率领家奴下田耕种,暇则读书,时时将疑义叩问哥哥,以此为常。妯娌之间,也与他兄弟三人一般和顺。从此里中父老,人人薄许武之所为,都可怜他两个兄弟,私下议论道路:“许武是个假孝廉,许晏、许普才是个真孝廉。他思念父母面上,一体同气,听其教诲,唯唯诺诺,并不违拗,岂不是孝?他又重义轻财,任分多少,全不争论,岂不是廉?”起初里中传个好名,叫做“孝弟许武”,如今抹落了武字,改做“孝弟许家”,把许晏、许普弄出一个大名来。那汉朝清议极重,又传出几句口号,道是:
假孝廉,做官员;真孝廉,出口钱。假孝廉,据高轩;真孝廉,守茅檐。假孝,富田园;真孝廉,执锄镰。真为玉,假为瓦,瓦登厦,玉抛野。不宜真,只宜假。
那时明帝即,下诏求贤,令有司访问笃行有学之士,登门礼聘,传驿至京。诏书到会稽郡,郡守分谕各县。县令平昔已知许晏、许普让产不争之事,又值父老公举他真孝真廉,行过其兄,把二人申报本郡。郡守和州牧皆素闻其名,一同举荐。县令亲到其门,下车投谒,手奉玄束帛,备陈天子求贤之意。许晏、许普谦让不已。许武道:“幼学壮行,君子本分之事,吾弟不可固辞。”
二人只得应诏,别了哥嫂,乘传到于长安,朝见天子。拜舞已毕,天子金口玉言,问道:“卿是许武之弟乎?”晏、普叩头应诏。天子又道:“闻卿家有孝弟之名。卿之廉让,有过于兄,朕心嘉悦。”晏、普叩头道:“圣运龙兴,辟门访落,此乃帝王盛典。郡县不以臣晏臣普为不肖,有溷圣聪。臣幼失怙恃,承兄武教训,兢兢自守,耕耘诵读之外,别无他长。弟等何能及兄武之万一。”天子闻对,嘉其谦德,即日俱拜为内史。不五年间,皆至九卿之位。居官虽不如乃兄赫赫之名,然满朝称为廉让。忽一日,许武致家书于二弟。二弟拆开看之,书曰:
匹夫而膺辟召,仕宦而至九卿,此亦人生之极荣也。二疏有言:“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既无出类拔萃之才,宜急流勇退,以避贤路。晏、普得书,即日同上疏辞官。天子不许。疏三上,天子问宰相未均道:“许晏、许普壮入仕,备位九卿。朕待之不薄,而屡屡求退,何也?”未均奏道:“晏、普兄弟二人,天性孝友。今许武久居林下,而晏、普并驾天衢,其心或有未安。”天子道:“朕并召许武,使兄弟三人同朝辅政何如?”未均道:“臣察晏、普之意,出于至诚。陛下不若姑从所请,以遂其高。异日更下诏徵之。或仿先朝故事,就近与一大郡,以展其未尽之才,因使便道归省,则陛下好贤之诚,与晏、普友爱之义,两得之矣。”天子准奏,即拜许宴为丹阳郡太守,许普为吴郡太守,各赐黄金二十斤,宽假三月,以尽兄弟之情。许晏、许普谢恩辞朝,公卿俱出郭到十里长亭,相饯而别。晏、普二人,星夜回到阳羡,拜见了哥哥,将朝廷所赐黄金,尽数献出。许武道:“这是圣上恩赐,吾何敢当!”教二弟各自收去。次日,许武备下三牲祭礼,率领二弟到父母坟茔,拜奠了毕,随即设宴遍召里中父老。许氏三兄弟,都做了大官,虽然他不以富贵骄人,自然声势赫奕。闻他呼唤,不敢不来,浖獴加个请字?那时众父老来得愈加整齐。许武手捧酒卮,亲自劝酒。众人都道:“长文公与二哥三哥接风之酒,老汉辈安敢僭先!”比时风俗淳厚,乡党序齿,许武出仕己久,还叫一句“长文公”。那两个兄弟,又下一辈了,虽是九卿之贵,乡尊故旧,依旧称“哥”。许武道:“下官此席,专屈诸乡亲下降,有句肺腑言奉告。必须满饮三杯,方敢奉闻。”众人被劝,只得吃了。许武教两个兄弟次第把盏,各敬一杯。众人饮罢,齐声道:“老汉辈承贤昆玉厚爱,借花献佛,也要奉敬。”许武等三人,亦各饮讫。众人道:“适才长文公所谕金玉之言,老汉辈拱听已久,愿得示下。”许武叠两个指头,说将出来。言无数句,使听者毛骨耸然。正是:
斥鷃不知大鹏,河伯不知海若。
圣贤一段苦心,庸夫岂能测度。
许武当时未曾开谈,先流下泪来。吓得众人惊惶无措。两个兄弟慌忙跪下,问道:“哥哥何事悲伤?”许武道:“我的心事,藏之数年,今日不得不言。”指著晏、普道:“只因为你两个名誉未成,使我作违心之事,冒不韪之名,有玷于祖宗,贻笑于乡里,所以流泪。”遂取出一卷册籍,把与众人观看。原来田地屋宅及历年收敛米粟布帛之数。众人还未晓其意。许武又道:“我当初教育两个兄弟,原要他立身修道,扬名显亲。不想我虚名早著,遂先显达。二弟在家,躬耕力学,不得州郡徵辟。我欲效古人祁大夫内举不避亲,诚恐不知二弟之学行者,说他因兄而得官,误了终身名节。我故倡为析居之议,将大宅良田,强奴巧婢,悉据为已有。度吾弟素敦爱敬,决不争竞。吾暂冒贪饕之迹,吾弟有廉让之名。困蒙乡里公评,荣膺徵聘。今位列公卿,官常无玷,吾志已遂矣。这些田房奴婢,都是公共之物,吾岂可一人独享!这几年以来,所收米谷布帛,分毫不敢妄用,尽数开载在那册籍上。今日交付二弟,表为兄的向来心迹,也教众乡尊得知。”
众父老到此,方知许武先年析产一片苦心,自愧见识低微,不能窥测,齐声称叹不已。只有许晏、许普哭倒在地,有累兄长。今日若非兄长自说,弟辈都在梦中。兄长盛德,从古未有。只是弟辈不肖之罪,万分难赎。这些小家财,原是兄长苦挣来的,合该兄长管业。弟辈衣食自足,不消兄长挂念。”许武道:“做哥的力田有年,颇知生殖。况且宦情已淡,便当老于锄,以终天年。二弟年富力强,方司民社,宜资庄产,以终廉节。”晏、普又道:“哥哥为弟辈而册籍,聊减弟辈万一之罪。”
众父老见他兄弟三人交相推让,你不收,我不受,一齐向前劝道:“贤昆玉所言,都则一般道理。长文公若独得了这田产,不见得向来成全两位这一段苦心;两位若迳受了,又负了令兄长文公这一段美意。依老汉辈愚见,宜作三股均分,无厚无薄,这才见兄友弟恭,各尽其道。”他三个兀自你推我让。那父老中有前番那几个刚直的,挺身向前,厉声说道:“吾等适才分处,甚得中庸之道,若再推逊,便是矫情沽誉了。把这册籍来,待老汉与你分剖。”许武弟兄三人,更不敢多言,只得凭他主张,当时将田产配搭三股分开,各自管业。中间大宅,仍旧许武居住。左右屋宇窄狭,以所在粟帛之数补偿晏、普,他日自行改造。其僮婢,亦皆分派。众父老都称为公平。许武等三人施礼作谢,邀入正席饮酒,尽欢而散。
许武心中终以前香析产之事为歉,欲将所得良田之半,立为义庄,以赡乡里,许晏、许普闻知,亦各出己产相助。里中人人叹服,又传出几句口号来,道是:真孝廉,惟许武;谁继之?晏与普。弟不争,兄不取。作义庄,赡乡里,呜呼孝廉谁可比!
晏、普感兄之义,又将朝廷所赐黄金,大市牛酒,日日邀里中父老与哥哥会饮。如此三月,假期已满,晏、普不忍与哥哥分别,各要纳还官诰。许武再三劝谕,责以大义,二人只得听从,各携妻小赴任。
却说里中父老,将许武一门孝弟之事,备细申闻郡县,郡县为之奏闻。圣旨命有司旌表其门,称其里为孝弟里。后来三公九卿,交章荐许武德行绝伦,不宜逸之田野,累诏起用。许武只不奉诏,有人问其缘故,许武道:“两弟在朝居位之时,吾曾讽以知足知止。我若今日复出应诏,是自食其吾了。况方今朝廷之上,是非相激,势利相倾,恐非缙绅之福;不如躬耕乐道之为愈耳。”人皆服其高见。
再说晏、普到任,守其乃兄之教,各以清节自励,大有政声。后闻其兄高致,不肯出仕。弟兄相约,各将印绶纳还,奔回田里,日奉其兄为山水之游,尽老百年而终。许氏子孙昌茂,累代衣冠不绝,至今称为“孝弟许家”云。后人作歌叹道:
今人兄弟多分产,古人兄弟亦分产。
古人分产成弟名,今人分产但嚣争。
古人自污为义,今人自污争微利。
孝义名高身并荣,微利相争家共倾。
安得尽居孝弟里,却把阋墙人愧。
求翻译《资治通鉴》中一句意思
译:冬季,十月,汉武帝下诏举荐贤良方正敢于直言极谏的人才,由武帝亲自主持考试有关古今治国之道,参加考试的有一百多人。
近期武大历史学院开办的精讲《资治通鉴》的课程已经有很多企业决策者报名参与,很有必要去报班进修。推荐喜欢《资治通鉴》的人去了解。武大的这个班叫历史文化与领导韬略的高级研修班。
黄姓的泽字辈后面是什么字辈,我爸是世字,我姑姑又是玉字,我们家的字辈到底怎么排的啊?
黄姓字辈
文化
分类: 说长道短
派语 (字辈、字派):
黄姓字派一般为四言、五言、七言一句,每一字派又分别由四句、八句或多句组成。以清同治十二年湖北“慎明堂”第三次续修《黄氏宗谱》字派为:
源远流长世绪昌,本深枝茂振纲常,文章道德天心佑,继述从先永庆康。
湖南醴陵丁家坊黄氏四修族谱字派为:
良庆诒谋远,谟猷一本传,发祥徵孝友,积善启英贤,锦绪宜增美,芳声永绍先,恢宏昭世德,国士克长绵。后又续派语为:立志光庭训,信心金石坚,山川钟毓秀,日月复周全,慎修垂典范,敬业守清廉,兰桂馨香继,诗书福禄延。
湖南常德市回族黄氏字派为:
隆德从景,朝廷友绍,门民之自,世家文盛,
修善纯仁,贤为国瑞,有道方享,树高声远,
本固枝荣,先泽孔长,万代永典。
衡阳县英陂黄字派:
仕邦正,兆孟智志天,原必仲大贤,可富福贵光, 家国荣华永昌明昭盛治,典礼政敷宣;恪守诗书训,常怀孝友傅;登科声远振,集瑞庆长延;敦本崇仁让,功成美善全;簪缨垂奕叶,发展有佘妍;壮观辉江夏,后昆定迪前。
江西龙山黄氏宗谱字派为:
基业恢广,嗣续延绵,顶理永盛,礼全资顺,荣华富贵,金玉满堂,贤良方正,
智仁信义,中和孝友,睦姻任恤,宽裕温柔,发强刚毅,博厚高明,悠久远定,
继往开来,奕叶衍庆。
湖南靖州渠阳黄氏字派为:
俊秀仁公定,真良均同透,万元再通光,昌传汉保进。
后又续百字派语为:
大费生民始,渊源少昊长。名官怀德远,佑后作虞良。
受命垂型日,承家食采方。发祥同子姒,肇锡类姬姜。
善欲功钦衍,分封域共江。会齐交自正,在楚祚弥昌。
国仰春申义,篇成博士章。中山闻诏语,东观启书藏。
西代通侯贵,千秋且叶光。合宗文书续,先业炳淮阳。
浙江陡亹黄氏字派为:
积善允征祥百世,应怀祖泽;立心思济同一源,共振家声。
传于峭山公二十一子后裔外八句、内八句:
黄氏外八句如下:
骏马登程出异方,任从随处立纲常;
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
朝夕勿忘亲命语,夕昏须荐祖宗香;
惟愿苍天长庇佑,三尺男儿总织昌。
黄氏内八句如下:
呈纲红上旧华堂,阀阅真传江夏黄;
百里花封留政绩,千年翰院有文章;
绵绵世泽留孙子,赦赦家声启汉唐;
一见谱同应喜庆,令人远仰锡高掦。
辈份排行顺序:
都、文、武、成、康、德、甫、叟、荣、景、志、彦、
祖、宗、光、显、太、和、初、昌、洪、道、远、兴、
文、武、永、世、相、传、福、庆、余、昊
湘南七县黄氏通谱世次歆语,自文疆公以下六十一世起大字:
六十一世大 六十二世费 六十三世生 六十四世民 六十五世启
六十六世渊 六十七世源 六十八世绍 六十九世昊 七十世长
七十一世名 七十二世官 七十三世怀 七十四世德 七十五世远
七十六世佑 七十七世后 七十八世作 七十九世虞 八十世良
八十一世受 八十二世命 八十三世垂 八十四世型 八十五世日
八十六世承 八十七世家 八十八世食 八十九世采 九十世方
九十一世发 九十二世祥 九十三世同 九十四世子 九十五世奴
九十六世肇 九十七世锡 九十八世类 九十九世姬 一百世姜
一零一世菩 一零二世御 一零三世功 一零四世钦 一零五世衍
一零六世分 一零七世封 一零八世域 一零九世共 一一零世江
一一一世会 一一二世齐 一一三世交 一一四世自 一一五世正
一一六世在 一一七世楚 一一八世祚 一一九世弥 一二零世昌
一二一世国 一二二世仰 一二三世春 一二四世申 一二五世义
一二六世篇 一二七世成 一二八世博 一二九世士 一三零世章
一三一世中 一三二世山 一三三世闰 一三四世诏 一三五世语
一三六世东 一三七世观 一三八世启 一三九世书 一四零世藏
一四一世两 一四二世代 一四三世通 一四四世候 一四五世贵
一四六世千 一四七世秋 一四八世祖 一四九世业 一五零世光
一五一世合 一五二世宗 一五三世文 一五四世节 一五五世续
一五六世光 一五七世泽 一五八世炳 一五九世淮 一六零世阳
《报任书安》全文翻译
原文在<<汉书.司马迁传>>里面,随便哪个古籍出版社都有出的,推荐中华书局或者岳麓的,网上翻译和原文可见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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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司马迁《报任安书》随笔
——兼评许嘉璐主编《古代汉语》 张京华
许嘉璐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高等教育出版社1992年第1版。)(以下简称许书),为“高等师范学校教学用书”,偶检司马迁《报任安书》,紬绎其情致,撮述其大意,于许先生书间有涉及,未安之处,祈方家寔正。
司马迁《报任安书》向被视为名篇,鲁迅《汉文学史纲要》全书篇幅极短,于第十篇《司马相如与司马迁》中,却有大段引文,又说:“况发愤著书,意旨自激,其与任安书有云:‘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假令仆伏法受诛,若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何异。’恨为弄臣,寄心楮墨,感身世之戮辱,传畸人于千秋,虽背《春秋》之义,固不失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矣。”(《汉文学史纲要》第58-59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第1 版。)鲁讯评价《史记》的名句“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正是在引用了《报任安书》文后紧接写出的。
《报任安书》中的“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一段,被视为解释文学创作的一种理论,向来多经学者称引。李长之说:“创作本是人类心灵至高的活动,在心理方面岂可以无因?所以现代的心理学界,有以压抑说和补偿说来解释文艺的创作的了,但我们在两千多年前,却也早已有了一个同调,这就是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司马迁之人格与风格》第306页,三联书店1984年第1 版。)
如果将古代散文中的书信划归一类,编为书信散文,乐毅《报燕惠王书》、邹阳《狱中上梁王书》、司马迁《报任安书》、杨恽《报孙会宗书》、曹丕《与吴质书》、曹植《与杨德祖书》、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刘琨《答卢谌书》、丘迟《与陈伯之书》等,都为名篇,但《报任安书》可以说是居书信散文之首,为千古压卷之作。刘勰《文心雕龙·书记篇》说:“汉来笔札,辞气纷纭。观史迁之《报任安》,东方之《谒公孙》,杨恽之《酬会宗》,子云之《答刘歆》,志气盘桓,各含殊采;并杼轴乎尺素,抑扬乎寸心。”于两汉文章中,是首称司马迁的。
《报任安书》始见于《汉书·司马迁传》,其后重要版本为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所编《文选》,至清代吴楚材、吴调侯编《古文观止》亦加收录。三者文字略有不同。《汉书》虽早于《文选》,但因《报任安书》不见于《史记》,而《文选》于篇首有“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一句,不见于《汉书》,故知该篇在《史记》之外别有流传,《文选》所据亦别有传本。
在版本选择方面,王力先生主编《古代汉语》(中华书局1963年第1版。)(以下简称王书),是依照《文选》(五臣注本)而参照《汉书》,凡文字不同之处多从《汉书》,同时给出说明。许嘉璐先生所主编的《古代汉语》,于文章版本不作说明,核校字句,当是出自《文选》(李善注本)。目前“古代汉语”课程多划归大学中文系,以《文选》为底本自属必然,但《汉书》文笔向以雅正著称,范晔称“司马迁、班固……议者咸称二子有良史之才,迁文直而事核,固文赡而事详。”(《后汉书·班固传》)许书未加参照,于体例一面似已不如王力选本。
该篇题名,《汉书》虽收录全文,但按史例未有定名,仅称“任安予迁书……迁报之曰”。《文选》据篇首“少卿足下”语,题名《报任少卿书》。《古文观止》题名《报任安书》。任安姓任,名安,字少卿,王书按姓氏的正式称谓,亦题名《报任安书》。许书仍题《报任少卿书》,与《文选》同,则似以许书为长。
该篇加现代标点统计,约2760余字,于古代书信散文中属超长之作。《汉书》、《文选》、《古文观止》原文均不分段,中华书局标点本分为7段,王书分为6段,许书分为8段。首尾台头、落款均不按书信体例左右对齐。分段与现代标点不属校勘之列,长文分段或多或少均可。惟断句或在某字前,或在某字后,于文义安或不安,古之学者多有考辨,故仍论及之。
今仅据许书分8段札记如下。
自“太史公牛马走”至“阙然久不报,幸勿为过”为第1段。
此段《文选》较《汉书》多出“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一句,“牛马走”为当时习语,故知《文选》当是司马迁原篇。全篇结尾,《文选》又多出“谨再拜”一句,仍是原篇。此为台头落款,疑为《汉书》所删。
“顺与接物”一句,《文选》作“顺”,《汉书》作“慎”。古人择友必慎,《论语》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司马迁于《史记》中有二处引用(《伯夷列传》、《老子列传》),故当以《汉书》为是。王书据《汉书》改为“慎于接物”。
“而用流俗人之言”一句,古注不同。《文选》李善注引苏林曰:“《礼记》曰:不从流俗。郑玄曰:流俗,失俗也。”则是以流俗为名词,允诺相救为“俗”,不允为“失俗”。《汉书》颜师古注:“谓随俗人之言,而流移其志。”则是以“流”为动词,“俗”为名词,不允相救为“俗”,允诺为不流俗。二解皆通。“用”字,《汉书》在“而”前,则当属上句,“不相师用”为一句。《文选》在“而”后,如“流俗”解为名词,则“用”解为实词;如“流”解为动词,则“用”当解为虚词,意为“因”。
“不测之罪”一句,颜师古注:“不测,谓深也。”许书注释为:“不可预知的罪。指被处腰斩。”王书注释为:“不测,指深。不测之罪,指被处腰斩。”任安后被处以腰斩,但由语言上说,“不测之罪”只是讳言罪,并非专指腰斩,故此句注释当如颜师古所注。
此篇《汉书》称“迁报之曰”,此段中说“阙然久不报”,则知此篇确为司马迁致任安的答书。任安先作的致司马迁书早已不见,其中所言不得而知,此篇中说“教以慎于接物,推贤进士为务”,谨此而已。但据此段“今少卿抱不测之罪……则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知任安已婴罹罪,所说“推贤进士为务”,乃是讳言,意在令司马迁救助自己。但任安之所以得罪,实因汉武晚年昏聩,激发戾太子之变,而任安时任北军护军使者,不得已介入其事,此固非一已私情,寻常贪生畏之可比。如李长之所说:“(任安)他也是征和二年时戾太子之变的牺牲者……他得更冤……任安其实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司马迁之人格与风格》第106页。)而司马迁未能救助任安,恐非如此段自称:“谁为为之?孰令听之?”《汉书》载司马迁“既被刑之后,为中书令,尊宠任职”,则是确有机会面陈。而司马迁不肯见武帝,大约是对武帝已经灰心。
此段叙述得任安来书,自己如何答书,而言语极简。通篇之中,亦不见司马迁之答语,皆是其自陈之言。名为答书,其实皆是自陈,当是古人一种文风。尝读陈寅恪先生所为序,刘文典(叔雅)《庄子补正序》不言刘文典其人如何,而言“寅恪平生不能读先秦之书”,杨树达(遇夫)《论语疏证序》不言杨树达其人如何,而言“寅恪平生颇读中华乙部之作”,殆亦如此。
《古文观止》于篇后总评说:“此书反覆曲折,首尾相续,叙事明白,豪气逼人。其感慨啸歌,大有燕赵烈士之风;忧愁幽思,则又直与《离骚》对垒。文情至此极矣!”“反覆曲折”一语实得其真。观司马迁所说“非敢如此”,又说“抑郁而与谁语”,此段以一言概括,即允诺相救而不能相救。
自“仆闻之,修身者智之符也”至“如仆尚何言哉!尚何言哉!”为第2段。
“祸莫憯于欲利”一句,“憯”同“惨”。“欲利”,《汉书》及王书无解。《文选》李善注解为“所可憯者,惟欲之与利,为祸之极也”,“欲”与“利”都为名词。许书解为“贪得私利”,“欲”为动词。然而“欲与利”或“贪得私利”又如何便可导致“惨祸”?况且司马迁所说“故祸莫憯于欲利,悲莫痛于伤心,行莫丑于辱先,而诟莫大于宫刑”四事,皆为与自身有关,如解为“贪得私利”,司马迁何曾“贪得欲利”?检《古文观止》,解此句为:“须利赎罪,而家贫,最憯也。”参下文“家贫,财赂不足以自赎,交游莫救,左右亲近不为一言”数语,则知此解近是。“欲”为动词,为需要、等待之意。“祸莫憯于欲利”,即俗语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之意。司马迁本以国士自期,故轻财,“亡室家之业”,而遇祸不能以财自赎,此所谓“最惨”也。《古文观止》于“左右亲近不为一言”句后注曰:“观家贫货赂三句,则知史迁作《货殖》《游侠》二传,非无为也。”极有见地。
“卫灵公与雍渠同载,孔子适陈;商鞅因景监见,赵良寒心”二句,上句“同载”与下句“见”失对,《汉书》作“卫灵公与雍渠载,孔子适陈;商鞅因景监见,赵良寒心”,当以《汉书》为是。
《左传》鲁桓十年:“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雍渠、景监二人,史无秽迹,“自古而耻之”与“莫不伤气”者,惟因其为宦官,然宦官何罪?
此段以一言概括,即宦官本无罪而众人以为有罪。
自“且事本末未易明也”至“北向争敌者”为第3段。
“仆少负不羁之才,长无乡曲之誉”二句,“才”,《文选》作“行”,王书据《汉书》改“行”为“才”,并作说明,许书径改而无说明。“负”,王书据王先谦说解释为“恃”,许书注释为“抱,等于说怀有”。“不羁之才”,颜师古注:“言其才质高远,不可羁系也。”《文选》李善注同。王书注释同。许书则解为:“不受约束,如骏马之不可笼络。”又解二句为:“汉代做官,要有从下至上的推荐,及所谓举贤良方正。司马迁自负其才,不由此进身,所以说无乡曲之誉。”但细绎二句,司马迁此处全为谦辞,如果是“自负其才”,又何以会“无乡曲之誉”?“自负其才”,则不是谦辞,与“无乡曲之誉”一句失对。故此处当别有解。检《汉书》颜师古注,“负”不作“恃”、“怀”解,而作“无”解,“负者,亦言无此事也”。 则是“少负不羁之才”,为“少无不羁之才”之意,与“长无乡曲之誉”对言。又“不羁之才”解为“不器之才”,亦可通。“不羁”与“不器”均有褒贬二义,《论语》“君子不器”为褒义,俗语所说“不成器”则为贬义。此处司马迁自道“不器”,可谓一语双关。
司马迁曾自道家世说:“昔在颛顼,命南正重司天,火正黎司地。唐虞之际,绍重黎之后,使复典之,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司马氏世典周史……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自得之意可以想见。故此段以一言概括,上段名自谦而实自负,下段言李陵得罪之事,名为有罪而实无罪。
自“陵未没时”至“事未易一二为俗人言也”为第4段。
“绝甘分少”一句,其意易明,而语法难解。《汉书》颜师古注:“自绝旨甘,而与众人分之,共同其少多也。”既说“自绝旨甘”,何以又“与众人分之”?并且“分少”一语,亦不能解为“共同其少多”。王书解为:“自己不吃甘美的东西,把不多的东西分给大家。”许书解为:“自己不吃甘美的食物,把不多的东西分给大家。”注释基本相同,而由语法皆不可解。如以“绝甘”是指李陵自己,则“分少”仍当是指李陵自己;“绝甘”是“自己不吃甘美的东西(食物)”,则“分少”当是“自己所分独少”,而不是“分给大家”。检《古文观止》,解为:“味之甘者自绝,食之少者分之。”意为在“甘”的情况下可以绝而不取,在“少”的情况下甘愿众人分之,“绝甘分少”一句的语法结构为“甘则绝,少则分”,则可以解释得通。但《古文观止》的解释尚不如《文选》的解释,《文选》李善注引纬书《孝经援神契》曰:“母之于子,绝少分甘。”又引宋均注曰:“少则自绝,甘则分之。”则是以“绝甘分少”为错简,当作“绝少分甘”是。“绝甘分少”意为“甘则绝,少则分”,“绝少分甘”意为“少则绝,甘则分”,固是后者之义为长。
此段以一言概括,为司马迁自述怨曲。
自“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至“安在其不辱也?”为第5段。
“拘于羑里”一句,《汉书》作“拘牖里”,《文选》及《古文观止》作“拘于羑里”。《史记·殷本纪》张守节《正义》:“牖,一作羑,音酉。”而许书作“囚于烟里”,不知所本。按“囚”字,与下文绛侯“囚于请室”雷同,当非原篇,下文“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亦不用“囚”字。“烟”则显系笔误,注释中犹作“羑里”。许书自1992年至2000年业经11次印刷,而仍有此笔误,实属不该。
“罪至罔加”一句,“罔”解为“网”,“网加”意为法网加身,义犹“罪至”。此句《汉书》、《文选》皆无注,《古文观止》注:“同网”,“罔,犹法也”。但“罔”字又有“无”义,《尔雅·释言》:“罔,无也。”故“罔加”亦可解为“无加”,罪而至于无加,义犹上文所说李陵“抱不测之罪”之“不测”。“及罪至罔加,不能引决自裁”,大抵人在罪而不测之地,引决自裁为犹难也。
此段以一言概括,为受辱当自裁而不自裁。
自“由此言之”至“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为第6段。
“由能引决”一句,《汉书》作“犹能引决”,王书据《汉书》改“由”作“犹”,许书未改亦不出注。
此段以一言概括,仍如上段,言受辱当自裁而不自裁,以表文采于后世。
自“古者富贵而名摩灭”至“难为俗人言也”为第7段。
“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二句,许书未有书名号,殆为遗漏。
“《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二句,为历代传诵之名句,然版本亦各有异同。“圣贤”,《汉书》作“贤圣”,《史记·太史公自序》亦作“贤圣”,《古文观止》从之。惟《文选》作“圣贤”,王书、许书从之。
“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三句,此纯为子家语。刘勰尝谓:“诸子者,入道见志之书。”(《文心雕龙·诸子篇》)《史记》最初的书名是《太史公》或《太史公书》,“太史公”犹言“司马子”。故章学诚说:“《太史》百三十篇,自名一子。”(《文史通义·释通》)而刘知几所论尤详:“昔丘明之修传也,以避时难;子长之立记也,藏于名山;班固之成书也,出自家庭;陈寿之为志也,创于私室。然则古来贤俊,立言垂后,何必身居廨宇,迹参僚属,而后成其事乎?是以深识之士,知其若斯,退居清静,杜门不出,成其一家,独断而已。”(《史通·辨职》)子家与史家多有关联,如道家之老子亦出于史官。司马迁居于史官之位而欲以成一家之言,真可谓“史通子”也。(《汉书·司马迁传》:“至王莽时,求封迁后,为史通子。”颜师古注引李奇曰:“史通国,子爵也。” )
“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三句,“前辱”、“被戮”与上文“刑余”、“刀锯”、“扫除”、“闒茸”、“囹圄”、“蚕室”、“圜墙”、“尘埃”、“绳墨”、“鞭棰”、“缧绁”、“粪土”诸语,皆代指刑狱。《古文观止》于“虽万被戮”句后注曰:“史迁深以刑余为辱,故通篇不脱一‘辱’字。”只一“辱”字,而有诸多辞语,亦足见司马迁“反覆曲折”之意。
此段以一言概括,司马迁实自比于圣人,而难与俗人言也。
自“且负下未易居”至“故略陈固陋”为第8段。
“故且从俗浮沉,与时俯仰,以通其狂惑”三句,意谓己有所不通,故此言通之。然检“狂惑”一语,源出《鬻子》,谓“知善不行者谓之诳,知恶不改者谓之惑。”则所谓“通其狂惑”者,果是通其不通乎?其以不通为通乎?
“于俗不信”一句,许书作“于欲不信”,当是笔误。
此段既言“每念斯耻”,又言“知善不行”,“知恶不改”,则其大意以一言概括,即虽含耻而不改其善恶之意也。
“要之,日然后是非乃定”二句,此为绝笔口吻。观此,知之者以谓李陵有“涉旬月,迫季冬”之厄,不知者直以为是司马迁之绝笔也。大约司马迁虽未垂,而对垂之故旧作答书,其心情亦复如彼也。
总括各段,其文意多委婉,言辞自相针对,确如吴楚材、吴调侯所谓“反覆曲折”者。刘勰论书信有言:“扬雄曰:‘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故书者,舒也。舒布其言,陈之简牍,取象于夬,贵在明决而已。……详总书体,本在尽言,言所以散郁陶,托风采,故宜条畅以任气,优柔以怿怀;文明从容,亦心声之献酬也。”(《文心雕龙·书记篇》)观此篇,司马迁可谓善舒其心声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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